胡曼莎

取名字的痛苦程度超出我的想象。在办出生证前,我给女儿弄了个名字。胡曼莎。 它并没有恰切的含义。但是给予我一种诗意的感觉,“曼”的含义是美好的,美丽的。而“莎”是我想起莎草一样的东西。在遥远的古代,很多纸张是莎草制作的,用来抄写经典。因此,它还给予我一种古典的情绪。 另外,它的发音没有任何使人感到别扭的地方。称呼这个名字,是令人愉快的。

教诲

雯子问我,我成为现在的我,究竟是因为我的父亲还是母亲的影响。 我对这一点是相当疑惑的。我说,他们的影响几乎为零。我的父母和所有传统的父母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对子女的唯一要求是成绩好,除此而外,如何做人,如何思考,如何恋爱,都无关紧要。一方面我承认他们为我付出很多很多,另外一方面,他们对于我的人生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教诲和示范作用。 我们的父母是他们的年代造就的。他们的工作都是别人分配好的,他们是否热爱自己的工作,是否感到自己的价值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是否产生成就感,我是相当怀疑的;他们的配偶也是别人介绍的,没有自由恋爱,甚至没有恋爱的过程,他们是否感到对自己的爱人发自内心的倾慕,欣赏,和热爱,是否有过刻骨铭心的幸福,也是值得怀疑的;他们一辈子没有去过遥远的地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在过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生活,有着完全不同的价值观和信仰,他们是否感到自己的生活并非是那么天经地义,是否还有很多更好的方式,也是令人怀疑的。 因此,我完全理解他们。

郎教授

我觉得郎咸平这个人一直是非常可疑的。现在他更加可疑了,一个经济学的教授突然跑出来采访一个臭名昭著的炫富女人,而且整个采访的内容和我们党的运作手法大有异曲同工的妙处。总之,大事化小,小事花了,和谐太平,其乐融融。(这种烂事本来是可以找个中央台的某个超级烂的访谈主持人去做就好了) 有人说他收了两百万。我觉得教授大概不是价码只有两百万的人。这个数字太侮辱他了。那他究竟因为什么而侮辱自己呢?

星期天的心态

早晨没去踢球。他们把球赛安排在早晨八点,在一个遥远的鸟儿不拉屎的地方。而我七点多还在给孩子喂奶。 关于生孩子这个问题,不少人的态度是,应该尽可能早地生孩子,这样孩子长大时自己还来得及去寻找早已不在的青春的尾巴。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一个人应该在年轻时去追求最大程度的自由,体验,或者荒唐,把孩子留到人生的最后阶段,这样才不会有遗憾。我有过最荒唐的经历,也拥有过最美好的东西,而且是在人生最合适的时刻. 当我把整个白天留给我的女儿时,我从来未曾感到痛苦。我不会因为别人出去享乐,旅游,或者其它事情垂涎三尺。我对自己说,那些事情,我十年前在青春最动人的时候就已经无怨无悔过了。现在我安安静静地伺候我的女儿。 雯子劝我下个月去阿里。她不介意我一个人去偷欢。我一想到把她们母女两扔在南京,自己独自去某个地方,就觉得犯了巨大的罪恶。其实,我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了。

午饭

中午吃垃圾快餐时,我一边吃一边想,只付出十一块钱,怎么就吃到两个大荤,一小荤,两个蔬菜呢?而且快餐公司还有得赚?在这个通货膨胀的年代,这太不平常了。如果我自己去菜场买菜,加上油盐酱醋,同样的钱也吃不到这么一顿饭。我思考的结果不是我赚了,而是我一定吃下了非人类的东西。

透明化

红十字会把帐目开始公布到网络上,招来了很多质疑和痛骂。这是相当正常,一个以前不受任何约束,可以说是无法也无天,并且无能的官方机构,突然要接受别人监督,那肯定是一屁股的漏洞。不过,我依然觉得这是好的。 假如红十字不选择公开,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骂它,挑它的刺,它又怎么可能在挨骂之后做一些最基本的检讨或者改正。 我们的总理从来不告诉我们收了那么多税究竟是怎么花掉的,所以我们从来没机会骂他。这是个巨大的遗憾。我们不怕人做假帐,其实我们知道他们在做假帐,在贪污浪费,但假如不公开,我们找不到攻击的石头,他们也有权闭嘴。 官方一直不支持公开公务员财产,说是中国没有个健全的信用和财产申报制度,报上来的数字也不可信。持这种意见的在民间其实也不在少数。这种看法完全低估了人民眼睛的亮度。你敢胡乱地报,人民就有足够的办法揭发出来。一旦开始公开或者透明,所有的谎言,欺骗,掩盖,就会慢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