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写完最后一行程序离开办公室时,很满足。
考虑到一个人每天工作八小时,假如他不爱自己的工作,那么他清醒的时间基本被痛苦占据。我很庆幸,我享受自己做的事情。
在美国的一年多,我其实为工作深感不快。临走时,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向老板坦白一份毫无意义的工作是我离开美国的原因之一。我不愿意荒废自己写软件的天赋,每个月的喜悦只是看工资单上的数字。
深夜
晚上熬夜干活,然后就睡不着了。精神之好,完全可以去偷欢或者做贼。
我很想花更多时间陪我女儿。下班回家,她兴奋地说,我的爸爸回来了。她着重强调“我的”,以表明她的独占性和物权。
等我完工,她已入梦。
无题
粪土
早晨青青紧紧搂着我脖子,说爸爸不要上班。我使了十八般手段哄骗她,最后才脱身。
我愿意每时每刻陪自己的孩子,视金钱为粪土。然而,没有了粪土,我怎么养自己的孩子呢?
女魔头
晚上总有一阵,青青要爬到我头上,把我当驴骑。
一个男人永远不能让人在自己头上撒尿,除了自己女儿。
一个男人唯一毫无保留爱的女人,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女儿,就很难说他爱过别人。
无题
我知道自己一无是处,在上帝面前。我既没有奥古斯丁那样的卓越学术,也没有大妈们简单的跟随主的坚定。你看我总是周期性地陷入懒散,无所谓,或者贪恋世俗中。晚上,当我想起主,内心充满忏悔,天一亮,所有的毛病又涌上来。
政治的鸡毛蒜皮
我们以前觉得中国人热衷权术和政治。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你看国外的中国人没人谈政治,也少有人去投票。中国人基本就享受一点小日子,自由自在。
你也许会说,中国人都占不了主流,和政治能有多大关系,即使想做总统也是白日梦。好吧,其实我们呆在中国,想做个朝廷四品不也是白日梦?既然反正那都是梦里的事情,为什么不活在一个无需做梦的社会,让一个老百姓安安静静地过不受骚扰的属于老百姓的日子呢。
在中国谈政治,不过是出于生活在一个政治主导一切的地方的恐惧罢了。
因此,我现在理解香港人说的总督年代的幸福了。中国人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好的制度,然后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管它领导是英女王还是白皮肤呢?
无可抱怨
晚上又吃了顿中餐。
新西兰的中餐,是中国人做给中国人吃的,不像美国都是改良品种,给外国人吃的。
奥克兰有足够多的的中国人。有些中餐馆只能看到中国顾客。这和芝加哥真是天壤之别。因此,这里的中餐厨师不用想着怎么讨老外的欢心。
年轻时,我就做过白日梦。如果有一个地方,没有中国的真理党,也没有中国的毒气,但却有着中国的餐馆,还有足够多的黄皮肤,该有多好?
这个地方叫奥克兰。我现在知道了。
青草地
青青害怕淋浴,她会象杀猪一样尖叫。我们的出租房没有浴缸。因为这个缘故,两个月来给她洗澡是件痛苦的事情。今天终于带她去还没入住的新家洗澡,那里有浴缸,地热。她像鱼一样欢畅。
又买了一些家电和家具。假如顺利的话,或许两个星期后就可以搬家了。我在新西兰的生活才会真正开始。
人生总在颠沛流离的境地中摸索。年轻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什么,不过是激情和欲望的奴隶。假如现在奥克兰的大街上碰到曾经的你,我们是否菀尔一笑泯恩仇呢?
是否我们青春不过是云烟,痴迷总归虚空?还是在这碧海蓝天之处独守一方好呢?
郊区
党国的一番疯狂建设后,所有的城镇都长一个德性。都是低俗的水泥房子,以及拓宽的尘土飞扬的水泥路。如今,小桥,流水,芳草地,只能梦中相见了。
在美国,或者新西兰这样的地方,我爱住在郊区。雨水中带着自然的芬芳,鸭子在小河边蹒跚。假如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就会闻到我在中国七八十年代熟悉的美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