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处何方

今天从Avis租了一辆车从奥克兰出发南下。 我必须说明,我曾经是一个审美疲劳的人。但是,我今天完全被新西兰征服了。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点,因此我不打算堆砌词汇来说明。 站在几乎无人的bay ofplenty,我第一次找到了一直梦想的世界尽头的感觉,海蓝得让人心碎,白沙闪耀着光芒。青青很幸福地站在冰冷的海水里尖叫,不肯上岸。 这是一个人可以真正没有污染的成长的地方,我因为我的女儿,因为心里自由的感觉,产生了双重的感动。

蓝色海岸

我坐在奥克兰的港口边,看着蔚蓝的海,产生了久违的幸福和宁静。流浪,再流浪,每一个地方都是过客,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家园。 我想起那位刚得到通知已经死去的同学,心里泛起哀伤。如果生存不是为了欢乐,死亡又怎能以解脱的名义!上帝,我无法质疑你的公平,但愿你爱每一个失落的灵魂。

土地

看了关于香格里拉旅游丑恶现象的报道,有些无语。 我当然知道中国所有旅游景区的最终命运,都是如此。在一个物欲横流,没有正义的国家,景区只是少数人的摇钱树。 十多年前我去西藏的时候,可以羊湖边上自由地散步,徘徊,沉思,没有任何的干扰。最后一次去,它已经被一些蛮横的土匪占据,所有的人经过都要留下买路钱,不管你是否是游客,还仅仅是过路的。 我曾经想过将来年老的时候,再去一次阿里,看看那里辽阔的沧桑土地,或者辗转去长江源头。现在我怀着理智思考这个问题,内心绝望。再去那里,我只会断肠而啼。当我年老时,中国显然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也不适合任何心灵善良和虔诚的人去旅行。我和那片土地,已经没有任何缘分。

冷了

气温每天都在下降,秋天愈发地悲凉。 蚊子说,假如你真的离开美国,不如去洗一下(她说的是教会的洗礼)。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她比我还着急。 和十几年前每天都自我膨胀不同,我现在每一天都觉得人生更加没有意义,我经历地愈多,得到的愈多,愈感到如此。因此,在我死的那天,我心里必然有着无限的厌倦,并且为死亡庆幸,解脱。既然我整个存在的几十年,都没有价值,只是痛苦和罪恶的挣扎,那么,我投奔上帝和耶稣,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我比任何信的,和不信的人,做了更好的准备。我的人生,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政府关门

我不清楚,在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政府是否比垃圾工人更重要。假如垃圾工人消失两个星期,我们便精神开始崩溃。但假如政府没了,whocares? 当然,现实是,政府不能无限制玩失踪,至少不能超过两个月。 如果你没有生活在美国过,没有看过这儿的报纸,新闻,没有听过这儿的电台,没有观察过这里的市民,没有了解这里的社会系统是如何自发运行的,你是无法理解美国的。比如,你无法理解,有精神病人拿枪扫射儿童,但是枪支管制法案永远通不过。你也理解不了,政府仅仅可以因为某些人憎恨奥巴马的健保法案就可以关门。 美国,属于每个人,又不单独属于任何一个人。在中国,我们已经理解了,国家永远属于一小撮人的,因此中国一切很简明,大家都明白每件事情的结局,你们谁也别争,政府更不可能关门。美国社会的复杂令人吃惊,各种力量,各种利益,各种思潮,按照某种特定的游戏规则在影响国家的历程。 中国的社会并非没有复杂性,而是大部分力量在最高建筑中,找不到代言人。换句话说,大部人只是这个国家的行尸走肉。不可能因为某几千万人热爱枪支,因此找一个议员去代表他们开放枪禁。显然,你也不可能因为憎恨政府的某个规定,让你的议员不惜代价迫使政府关门。

秋叶

早晨起来,秋意萧瑟,满地黄叶。 我来不及看到满城金色的景象了。毫无疑问,我将错过芝加哥最美好的时节。 下个星期我就要上路,带着一些几年来都不曾有的想象。人生漫漫,过程好过终点。 大多数时候,我内心安静,没有任何波澜。我是这北美大地上,渺小的隐者。 我们能有的最伟大的感觉,不是自己多么伟大,而是自己成为某种最伟大的存在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