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论

在我们这样的国家,由于存在着大量心理阴暗的人,任何一种高尚的行为都不可能不受到恶意的怀疑和评论。对于心理阴暗的人来说,自己的逻辑是自然而然的。别人没有可能比自己高尚,只有可能和自己一样黑暗,因此他们必须找出一些黑暗的理由来解释那些“不可思议”的高尚的行为。我们是一个爱好阴谋论的国都。我们总能够成功地抹黑别人,即使这么做是建立在抹黑自己的基础上。 马云因为企业内的欺诈把自己CEO赶走了。这种事原本在中国是没有先例的。这是因为在中国欺诈是一种值得景仰的达到成功的行为,无伤大雅,犯不着为此弄得头破血流。我们国家不崇拜道德光辉的人,只崇拜那些能够踩着别人脑袋向上爬,并且无视一切道德底线的人(比如唐竣之流)。道德,对于那些站在权力高处的人来说,更是个旧牌坊。马云这么做,一下子把所有心理阴暗的人惹恼了。这些人在中国为数众多(估计占了一半以上的人口)。他们想,你马云凭什么这么高尚?你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找个借口把自己的CEO收拾了?因此,他们找出一大堆黑暗的理由。 黑暗的人,总是用更黑暗的理由想象别人;而真正高尚的人,也总是用更高尚的方式来理解别人的动机。

夕阳运动

每次去踢足球,看到的都是好几十岁的老男人面孔。和我差不多岁数的人,大部分都放弃这项暴力的运动。而年轻人,似乎又完全不对男人玩的运动感兴趣。因此,每次凑齐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中国作为一个从肉体上到精神上都虚弱,被阉割的国家,是有原因的。这个国家除了每年耗费大量的纳税人金钱在封闭的房子里培养拿金牌的机器人以获取国家形象外,国民本身严重缺乏运动。他们既没有热情,也缺乏设施,并且从小到大就被无意义的学业,或者收入微薄的工作压弯了腰。因此,我们国家的人普遍早死,早衰。当美国人八九十岁时还在计划自己的远足时,我们国家的老人已经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或者痴呆。

无题

我总是怀疑我们人类是否有资格继续生存下去。假如真有2012那样的灾难,我会感到愉快,如释重负。只有在死亡面前,人类才能赎罪,才能平等,才能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愚昧。 装个卫星锅,是我去年做的一个最英明的决定。它让我每天晚上放心地在电视面前消磨时光,而又不用担心受到洗脑与庸俗节目的毒害。这是我做的最有性价比的事情。(50块一年)

星期六

今天下了冷冷的冬雨。在雨中,踢完了球。手是最脆弱的地方,尤其感觉到寒冷。 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这是幸福的感觉。平凡的幸福尤其使人麻醉。 我看着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它们从廊檐上滴下来,象是精确的时钟。天色昏暗,天地中的寂静使人茫然。 我是一个孤独的流浪的魂。我本不应该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应该这样在城市里傻望着高楼之间狭小的天空。假如我能有选择,我希望永远在路上,无论多少风,多少雨。 我感到,我们很多人,最终都屈服于生活。我们一点点妥协,直到最后心安理得。假如海鸟能够习惯于蝗虫的生活,那也并不是难以想象的。

选择

我们的人生的每个选择,都充满了足够的理由。最终,我们选择什么,是一种完全主观的意愿。 这个道理,是中石油和发改委向我们证明的。世界上总有一万条理由可以涨油价,也有同样多的理由降价。但是,对于以坑蒙拐骗为神圣理想的这两个部门来说,选择就象是秃子头上的的虱子样明摆的。 所以,如果我们再次争论选择背后的逻辑和道理,是多么的侮辱自己的智商啊。

毒苹果事件

中国人的智商很低,有时是真实的低劣,有时只是有意的歪曲。 苹果的一家中国外包商用有毒的化学材料把自己的员工毒倒了。顿时,国人群起,指责苹果无视人的生命健康,等等。 其实,整个事件和苹果一点关系也没有。苹果很委屈,它只是花了点钱,对一家中国公司说,我需要你给我做点事情。至于这件事情对方该怎么做,它管不着。 有人说了,如果不是你苹果给的钱这么少,中国公司会去毒害自己员工吗?这个逻辑是相当可笑的,似乎等于说,如果我给你点钱去买包子,最后你杀了人做了人肉包子给我(因为在中国人肉比猪肉便宜),最后我还得为你的杀人罪负责。你竟然还厚着脸皮说,”如果你多给点钱,我就做猪肉包子了”。 归根到底,这件事情只是再一次显示中国*政*府和法律的无能和精神错乱。如果中国有好的法律保护环境和人的健康,那么就没有可能有一些厂商利用环境污染和迫害员工赚钱,因此中国的成本也没有可能普遍这么便宜,最终苹果也没有办法把价格压到荒谬的程度。

长假

今天是长假的最后一天,明天要上班。因此,我的父母也走了。 这九天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如同浮云。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吃喝功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有人会因此感到快乐,感到这便是我们做为人类这一种族生活的真谛。然而,我感到很罪恶。 今天下了一点雪。满天因为鞭炮漂浮的灰尘似乎衰弱了很多。空气呼吸到肺里,不再是一种折磨。 在几天反常的温暖后,寒冷又来临了。它不会持续太漫长,春天已经不再遥远。几个月后,当夏天重新把这个单调苍茫的世界染上绿色的盛装时,我的孩子也会诞生。 我希望,他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的,而不是黑白的。

无题

雯子的奶奶去世了。 她问我,将来我们两人谁先死比较好。 我说,当然是你先死。(我比她大六岁,理论上应该我先见上帝才对)。我觉得,对于一个脆弱的心灵来说,老年独自活在世界上是件困难的事情。但这对于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假如必须我和雯子必须有一个人后死,看着对方在安详中离开世界,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 我对我的死亡,一直有个梦想。有一天,当我预感到末日来临时,凭着最后的力气,我开一辆越野车,去藏北高原。带上啤酒,和肉。在那里,面对着夕阳,等待上帝的召唤。

这些年,南京的雪总是过于温柔。然而,我总是希望她更粗暴些,希望她能够用愤怒厚厚地笼罩住大地。最好,它能够象华盛顿的雪那样,暂时地使我们瘫痪,甚至崩溃。 可惜,她甚至不能熬过第二天的太阳。 南京的天气,就象是一个矜持的情人。它永远不会象南方的天空那样优美怡人,温暖人心。但是,她也决不如北方的那样天寒地冻。她偶尔给你一些甜蜜,同时也调和一点痛苦。因此,她总让人欲罢不能,却又不能尽兴。

无题

中国人每年都有一次强迫症发作。大概时间基本是在春节前后。在很短的时间里,上几亿的人口发疯似地不远万里一定要赶到一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为什么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是家,是件无法解释的事情)。不惜排几天几夜的队买票,买不到心甘情愿地被黄牛砍一刀。总之,一定要回去,回不去便是世界的弃儿。 如果上帝从天堂刚好在凝视中国这一块地方,他可能会对人流的巨浪感到奇怪。是什么样的动人前景吸引这群人呢?他愈看愈不明白。这些人回到家后,在寒冷的季节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吃了睡,睡了吃。和被关在圈里那个会哼的长毛的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等到在无数的应酬中花光了钱(往往是这几天消耗掉很多人半年的积蓄),打发完了空虚的时间和各种非履行不可的义务后,这些人再一次发疯似地回到来的地方。 当一个人付出这么多的劳动和钱财后,你以为他会为达到某个目标感到愉快和幸福。事实是恰恰相反,至少对相当多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