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igma

我沉浸在黑暗中, 听那神秘的音乐. 那喘息的女声, 背景中的鼓点, 还有赞美诗般的和声. 甚至还可以听到高原一般的嘹亮, 那声音在空间中漂浮不定, 分不轻远近.一刹那我想到了阿里的牛羊, 和巍峨的珠穆郎玛. 我的心中交织着时光的痕, 和爱. 那如河流般源远流长, 如白云般的柔和缥缈, 如惊雷般动人心魄. 想要伸手触摸, 想要失声痛哭. 我保持沉默, 并非是忘却.

痘痘

这段时间, 我的体内的某个调节机制肯定出了问题, 以至一些火焰无法释放. 鼻子上长了个痘痘.它显然出现在一个最不受欢迎的地方. 我一度以为它会知趣得离开, 没想到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还没有结束.

无题

天气愈来愈热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 骑车的生活就会把我变成黑碳, 除了被帽子遮住的部分是白的.那真是一幅丛林战士的形象啊. 今天早晨我戴着那个迷彩帽, 看起来活象是管道工. 应该学会在脸上涂点什么, 否则怎么对得起那张老皮呢. 在美国时忘了买那条只到膝盖的徒步用的裤子, 否则现在就有用了. 革命尚未成功.

夜来香

深夜, 又到了我吐香的时刻. 我放纵着自己对黑暗的热爱. 赵钱孙李, 牛鬼蛇神全部冒了出来. 我冒着汗, 拧着一个个螺丝, 把托运来的家具拼装起来. 我愈来愈爱体力活了. 过些天, 我真的准备种花养草了,它们比人群更适合我的情趣. 我想在露台上培养一片爬山虎, 或者其它蔓藤, 并且在被我刷成天蓝色的墙角边种上火红的花朵. 那样的话,我可以在局部的绿荫中享受孤独的宁静, 想象那是一片森林. 我听着从窗外飘来的远出的蛙声, 那比清风还令人心旷神怡.

我的徒弟

网上又碰到我徒弟. 其实可能也许就她现在和我话多点. 她又说, 以前一开始被我的BLOG吸引, 是因为在网络上表现出的冷酷, 似乎令人无法接近. 那是以前的我, 我说. 以前的我是非常难以被人接近的, 无论是在生活里, 还是网络上. 我总是沉默, 冷淡,对一切充满蔑视, 对任何废话都感到厌烦, 对任何愚蠢也缺乏耐心. 很多人在网络说了半天话, 而我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于是她们或者他们非常愤慨, 但我无动于衷. 可是现在我已经老了, 完全变了. 没有了那么多棱角, 对酷也不再感兴趣. 我更会体谅他人, 尽管还不够好.如果你们还指望我是一幅清高的样子, 多半会失望的. 但是也不要指望我对你会有太多的应付或者迎合, 因为本质上, 我还是个只爱自己的人.当我表现出一定耐心的时候, 你应该明白不去滥用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现在对你们说的那些事没什么兴趣了. 来喝杯茶可以, 聊聊天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我的朋友.

四十章

“宝贝”, 黑客严肃的说, “你有这些想法只是出于小时候的经历罢了, 我希望你能忘记它”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 南京还在下着阴冷的雨, 凄凉的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雨. 雨滴是细小的, 灰蒙蒙的, 没有颜色的, 颓废的,只有伤感的南京城才有. 他这样说, 是因为想安慰蚊子, 纯粹是安慰, 和他心里的真正的想法毫无关系. 他承认自己不是精神分析方面的专家,他甚至不了解自己. 但是无论如何, 他认为她的心态是不正常的, 有点超出他所能承受的限度. 她正躺在床上, 阴雨连绵的季节是她情绪容易波动的时候, 她显得很虚弱, 脸色憔悴, 白得象是一张纸.她的美象花一样的在凋零. 她说自己又做了个恶梦, 觉得整个世界都象个巨大的肥皂泡破灭了. 黑客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他关于精神病的知识和理解让他明白, 重要的是应该让病人明白自己是病人,他们的想法和脑袋中的幻象完全是处于病理上原因. 然而他不习惯告诉别人, “你是个精神病人”. 他希望尊重每一个人,认为每一个人都是正常的, 无可挑剔的. 潜意识里他甚至认为精神病只是相对的, 正常人的问题其实一点不比病人们少,他们之所以被认为是正常的, 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大多数, 根据民主的原则, 真理永远在他们一边. 从这一点来说,民主实际上是这个世界的没有办法的办法. 最重要的原因是, 他爱这个病人. 申明她是有病的不仅对于她, 对于自己也是残酷的.这相当于在他们中间划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彻底的毁灭看起来美好的永恒的爱情. 在安慰她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是虚弱的, 内容空洞而且勉强. 他不习惯去安慰或者说服别人,他一向认为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 现在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爱这个人, 这种爱象是黑暗中的火焰照亮了他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熄灭. 他努力在思考, 不仅仅思考如何应付她愈来愈古怪的语言和行为, 同时也在思考未来, 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她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 各自单独的未来. …

波斯之语

为什么过了深夜我总是无法入眠呢, 我看到在那苍茫的山尖上, 月色褪尽后, 冰冷的雾散在无底的苍穹里, 多少次你也曾为我弹奏天籁之声, 现在更象是挽歌, 使我徒增悲伤, 命运的幽灵潜伏在黑暗里, 想要威胁我, 而我却麻木了, 笑更象是抽搐, 我给自己买了个榨汁机, 想要看看, 甜蜜的水是怎么流出的 我永失的爱, 心灵中永失的爱的能力, 那呻吟, 是丧钟为我而鸣, 我本不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 似乎我也不需同情, 而且, 我也不配被同情, 我于是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变成永恒的文字, 腐朽也能变成传奇, 那坟墓就是我的更衣室, 你看我吊着白色的灵衣, 做着爱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