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不少.

晚上去和阿梅, 桃子, 奔四, 萍子吃饭, 顺便收了很多她们很多衣服,现在我的车子里已经堆满了.明天寄给青海的孩子们. 她们四个人真是有意思, 基本都是无忧无虑型的, 尤其是桃子和奔四. 对于她们来说, 欢乐不仅是自然而然的,而且是理所当然的. 她们拒绝考虑与此无关的东西. 和她们在一起挺愉快的. 我需要这样的朋友. 回到家, 洪波又给我发续写的格桑花的故事, 里面记录了不少格桑花的历史和曾经的义工. 曾经有那么多人付出如此多的心血和劳动,而且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特别. 在这儿, 助学是有意的工作, 而且是美好的经历. 正如我对北风所说, 即使有一天格桑花不在了, 至少我认识了你这样的朋友. 当然, 任何时候我都不能拿自己和格桑花的其他朋友相比. 我觉得自己所做甚少, 比如陈涛, 秋水他们.他们对于我就象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勤劳的大山. 而且相对于洪波或者刘意执着热情,我又似乎太理性得冷冰. 我是个对一切细节感到害怕的人, 并且担心被任何事情约束.所以也许做点调查,耍嘴皮或者收衣服这样的事情能够发挥一下我有限的价值.

空想

我的梦想很渺小. 我想着那片白色的沙滩, 蓝色的海水, 炽热的空气, 还有咸咸的风, 高高的热带树木. 我想和你走在那儿, 那个太平洋中的小岛上, 看鱼游泳, 和发呆. 没有其它人. 我想也许在那儿, 会有所不同.

鸿沟

在我的世界观里, 有种奇怪的观点. 即只有那些在缺乏最基本生活条件的人才是值得别人同情的,其它的都是自己的事情. 具体来说, 我对没有衣服穿, 没有饭吃, 没有书读的孩子充满关爱, 但我却懒得给父母打个电话,即使我知道他们很希望我打这个电话, 即使我知道说点毫无意义的废话也会使他们满意. 我很难理解我们的父母一辈把全部精神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而对自身的幸福的追求视而不见. 他们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了别人,给了党, 给了国家, 给了社会,给了孩子,给了自己的父母. 惟独没有给予他们自己. 把希望寄托在身外远远超出我的智力可以接受的范畴, 即使他们有自己的道理.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 在我父母的世界里所记得的我, 一直停留在我十三岁离开家去远方读书时的情景.他们一直以为我还是那个乖孩子, 还是那个对一切顺从, 也充满美好憧憬的人. 但实际上, 我完全变了, 我已经不是十三岁的孩子,我不是那个永恒不变的幻觉, 我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就他们自己来说, 在过去这么多年, 真是毫无变化. 他们生活在自己的旧世界里, 如同我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所以,每次电话里, 他们说的话和十几年前也没有任何的差别, 几乎不用想象, 我就知道他们下一步要说什么. 可悲的是,他们永远不了解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思想与感受.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我理解他们的困境, 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回到开头的论点, 一个没有物质担忧的人是无须任何同情的,因为任何精神的幸福与痛苦都应该由自身来负责. 这是他们的不幸,同时也是我的不幸,更是一个时代的不幸. 对于我来说, 生活只是种幻觉, 除了上帝, 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我们的生命和即将被踩死的蚂蚁的前身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很想迁就他们,但是我做不到. 我不愿意给别人我在乎她的幻觉. 曾经有几十次,我拿起电话, 又放下了. 他们为我付出一生, 而我却觉得这是历史的悲剧.

下班了

该下班了, 我坐在巨大的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下班的时候, 同事们象兔子一样迫不及待地离开, 为了赶班车. 从几分钟前的人来人往,突然变成空荡荡的寂静是多么的迅速啊. 我坐在这, 无须加班, 也无人需要我加班. 工作对于我象是橡皮泥, 怎么捏都可以. 我只是不想移动自己的身体. 躺在椅子上, 我心如死灰. 你若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也许会大吃一惊. 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故事. 当然,也许你根本不感兴趣. 但是有一天, 我一定要找个人来聆听我的故事, 没有什么理由. 这种外表与内心的巨大不一致性, 使我深感厌倦. 呆会还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开业典礼. 我想做点什么, 我想有点改变.

艰难

很多朋友向我捐赠给孩子的钱和棉衣, 谢谢.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称多一片积雪, 车辆无法(至少暂时不能)开进那些荒僻的学校. 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我今年去看过的一个文措村的孩子已经在寒冷中病死了. 交通不便, 来不及送出来治病. 即使在没有雪的日子里,从那儿到达方便的国道也需要一天. 我忧心忡忡, 却无能为力. 没有任何假期了. 如果身在青海, 也许即便是带着帐篷徒步背进去,也要把东西送到孩子手上. 我希望有一天, 为了人的福坁与自然的美丽, 政府能够用合理的方式把三江源头的牧民迁移出来,即使这意味着他们要永远的放弃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事实上, 现在他们很多已经没有牛羊, 也不再能够找到曾经的丰盛的草场. (他们现在准备用牦牛把东西背进去)

自我

有朋友觉得我在文章总是写些很个人的东西, 而且敢于放到网上, 觉得这比较勇敢. 某种程度上, 这确实需要点勇气. 不过我觉得, 我这么做, 既不是因为暴露僻, 也不是因为想要别人了解我什么. 事实上,这是一种极端的自我的表现. 当我把那些文章放到网上时, 似乎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从来没有考虑过读者的感受. 我从没有想到, 政府, 老板,同事, 朋友, 陌生人看到那些文字会怎么想, 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对我会有什么有利或者灾难性的后果. 有时即使知道那些文字里有写敏感的内容, 或者对自己可能产生不愉快的后果, 只要捎加修饰, 也许会效果不同.但我还是一字不差的发上去.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犹如在旅途上我想走就走, 想停就停.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也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我的想法. 我觉得很难找到一个比我更加极端自我中心的人. 这究竟是好, 还是坏, 似乎没有精确的标准来衡量. 每当有个人对我评论的时候, 我总是虚伪地装作谦虚而诚恳的样子倾听, 其实我从来没有接受. 我既不会因为别人的说法飘飘然,也不会因此而沮丧, 内心即使有点涟漪,也是短暂的. 我一生都致力于,或者服务于这样的原则, 对自己的内心保持忠诚, 因为约束我的法则不是世俗的规范, 而是上帝的声音.上帝知道我的一切,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我也绝不会因为外界的干预而改变自己内心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