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吃完晚饭。正是黄昏恍惚时刻。 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给她盖了毯子。我坐在阳台上,看着灰暗的天空,雨云覆盖着,自己也睡着了。 回来后总是犯困,氧气太多了。我对雯子建议说,找个瓶子,抽空了,把我放进去。

梅雨

连续的梅雨使我感到舒畅。很多人不免会抱怨天空的阴霾,地面的潮湿,但是我不会。一个星期前,我还在寒冷,干燥,缺氧,海拔接近5000米的高原上受罪。 烟雨江南是最美的。如果有一壶茶,就可以度过一个安详的下午。如果你不能感受这一点的美好,那么你也象我一样买张火车票去可可西里吧。 唯一的遗憾,是羊排没了。在西宁,我每顿一斤羊排,象骆驼一样储存了很多热量,以至于我在可可西里就没怎么进食。不过,南京并不缺乏美食。我已经快把少去的六斤肉吃回来了。 蛋挞他们似乎还在路上吧。

2008可可西里旅行日记

二零零八年六月十三日后记于南京 出了可可西里,接到几个好朋友延迟的短信问候,说可可西里地震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一点感觉也没有。也许那地震的感觉,就象给人搔痒,还不如强烈的风暴对帐篷的蹂躏。 到了格尔木,找了个旅馆给自己洗了个澡,为了是以文明人的形象回到南京。洗掉了半吨泥,而且把脸上涂了几层猪油。 我已经没有兴趣再按原来的计划去拉萨。没有什么理由,拉萨已经换不起我的热情。 我又象在西宁时那样点了一斤烤羊排,却突然发现,可可西里给我换了老鼠的肠子。只吃了两口,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胃了。 半夜十二点,我跳上了归家的火车。极度的疲惫使我倒下就睡了,以至于没有心情检查这班从拉萨开来的火车。它的条件好得就象豪华游轮。请允许一个从不毛之地钻出的土匪稍微夸张一下。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这是我在过去一个星期来第一次完成完整的,深沉的梦乡。醒来时,我感觉自己象是个婴儿,被装在篮子里,漂浮在水面上。我背部的伤口象是给温柔的手轻轻地按摩着。 然后,我有了饥饿感。同样,这也是过去一个星期来,我第一次感到对食物的渴望。我从上铺下来,身边人才第一次看清这个午夜溜进来的“偷车贼”长什么样。 一个藏族女人说,“小伙子,你个子是一米八几?” 我非常遗憾地说,“我只有一米七五”。 她不相信地说,“我老公一米七八,你比他高多了” 另外一个藏族女人说,“你一看就是比较野,喜欢到处走的男人” 我惭愧地说,“我确实比较野”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盒饭。也不知道是不是饿慌了,觉得这辆车的伙食就是不一样。 随着火车离南京愈来愈近,我的心里愈来愈迷茫。南京的印象在我心里愈来愈淡漠,而可可西里却愈来愈深重。那个在过去几天一直被我畏惧和诅咒的地方,在我的心里带来 深深的思念。它就象一个伟大的地标,丈量出我卑微的灵魂。它给予了我无尽的痛苦,却没有忧伤。我爱它,将一直如此。 我想着在那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见到的几个人。我不知道能否再次相见。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次回到那里,如果他们来到南京,我将如对待亲人般接待他们。 那个淳朴的老队长,那个有着惊人技能的尼码扎西。。。 我内心无比尊敬和热爱他们。却从来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只能把这种深深的尊敬和热爱藏在心里。 终于回到了南京。见到了雯子。拥抱着她,这是过去几天在强烈的高反,头痛,风暴,大雪中,我一直渴望做的一件事。她就象南京,是我永恒的家园。 我留下了那张火车票。或许这是唯一我将永远珍藏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