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晚上回家的时候, 雯子烤了鸡翅,烧了个鱼汤. 这是令我非常吃惊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我人生中吃到的她烧的第二顿饭,而且味道居然很好. 我租了个Townhouse, 这不是我看过的房子中最满意的, 但我也没有理由挑剔. 房租1350刀. 我的最大期望,或许是一种降低后的期望, 是能够在这里住到秋天. 那样, 我就能够经历最美好的三个季节. 看到树叶的缤纷成长, 茂盛,以及最后的凋零. 我们的人生, 至少对于我们曾经成长的环境而言, 大部分的片段是毫无意义的虚度和苟延残喘. 假如能够有一年的美好平静时光,就感谢上帝吧.

无题

到了美国后,我的工作似乎不需要写程序了。我怀疑也许永远会这样。这是件可怕的事情。我想,假如一年以后还是如此,即使MOTO不开掉我,我自己也要闪了。 早晨,朱同学说,MOTO最近风声是还要裁人。我说,对于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恐惧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开掉我,我就坦然回家了。当然了,MOTO要把这一个多月工资补给我,因为目前为止,由于各种因素的延迟,我还一分钱没领到:) 假如我回家了,亲爱的朋友们,我又可以和你们一起呼吸南京富含各种化工养分的空气了。 在那种情况下, 我来美国唯一的巨大损失, 是我的头发.

理发记

在美国理发,是一件使我感到畏惧的事情。然而,无论我如何畏惧,这一天总要来临。 在这个蓝天耀眼,寒冷凛冽的日子,它来临了。 我走进了理发店。理发的大妈讲西班牙语。因此她决不是正宗的美国人。我问她是否有个什么样板让我看看理发的长度。她指着角落的一个杂志,上面有各种发型,可以选择。我想,这真好,看来没那么令人恐怖。 不幸的是,她动刀的时候,只用了三秒钟就打消了我所有美好幻想。几乎来不及眨眼,我突然发现自己前面半圈头发变成了平齐的马盖。当我想叫的时候,后面半圈也没了! 上帝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理发绝技???? 理发就象修草皮??就象割大麦??没有任何层次?没有任何过渡?我该怎么形容镜子中的自己呢?我已经超越绝望了,这种绝望只有一百多年前那些漂洋过海的满清遗民一刀被砍掉辩子后才能体会到。我宁愿变成葛优了,或许那样更好。 大妈以更快的速度又修了几下。更短了!贼短!创下了我人生过去二十年的记录。不过,好在,不再那么象马盖。 我还来不及回味自己的悲伤。大妈说,you are all set. 收钱了,十三刀九十五分。 在中国那些所有辛苦打拼的,身怀绝技,却惨遭剥削的理发师朋友们,请你们务必都到美国来,即使是躲在集装箱里偷渡过来。

年关

早晨下了大雪。车子被雪埋了。冷风不再如前两日那么锐利,刺骨。 在这样的无比平静,路上车流稀少的日子里,谁能想到几万公里外的中国,继续在演着每年春运的戏剧呢。每年的剧本都雷同,每年的结局也缺乏新意。 今年,我终于可以心怀坦荡地无视下面这个问题:究竟在哪里过年?究竟和谁过年?究竟还要不要过年? 没有春节,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