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我刚认识蚊子的五年里,有着人生最甜蜜的时光。为此我一直感谢上帝,它让我真正经历了我们可以称为幸福的东西。没有这样东西,人处于永远的愤恨和苦涩中,似乎命运永远不公。我相信,我有过人类最幸福的感觉。 我并非说现在不那么好了。我只是认为人没有可能永远维持同一种状态。过一些时间,你需要换一种心态。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每当你想到那些浪漫的日子,你就觉得,除了和身边这个人相伴到世界末日,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我是个相当极端的人,因此忍耐我需要相当的宽容。我的观念都是反传统的。比如,我从不和长辈说话。辈份在我这里毫无意义,我不迎合他们,我也不和任何人际网络培养关系。对于女人来说,她们常被放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因为她们柔软的心灵没有可能抗拒传统。她们无法改变我,因此只能从一个事实里寻找安慰,我全心全意地爱自己地妻子儿女,把这看成是生命唯一重要的东西。假如没有她们,我很渴望去见我爱的上帝。

遗憾

我想读读当初刚认识蚊子时写的文章,但是看起来,那些文章已经永远不在了。新浪出于我不了解的原因(或许是系统问题),丢掉了大部分当初我在MSN上写的文章。它们没有被成功迁移到新浪。在MSN被关闭的时候,我很遗憾自己没有备份下来。 我没有可能再写出那些文章,因为我不可能再经历同样美好,热烈的情怀。

买电脑

下午到晚上,一直在家上网。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音。 网上买了个笔记本。Thinkpad W540,花了2000刀,一台比较野兽的机器。适合我的本质。 我本来一直想买苹果的MBP。但是在长久的思想斗争后,我觉得,买一台每个零件都焊接在一起的电脑,意味着我失去了全人类热爱的自由。我不能再自己干换硬盘换内存条的事情。假如某个部件坏掉,可能整台机器都报废(这正是苹果希望看到的)。 而且,我确实需要自己买个大容量的SSD,装上三个操作系统。 因此,联想,我的钱是你的了。

分别

明天蚊子要带青青回国了。 从青青出生以来,我还没有在任何一天的时间里完全离开她。每天,我哄她入睡,再等待她醒来。每天,我审视着她的饮食,冷暖,和精神。 我一方面感到忧虑,另外一方面,又安慰自己。我在中国生活过几十年,没有被有毒的空气毒死,相反,我愈来愈禽兽,在地沟油里尽情成长。在回去的一个月里,青青不见得会受到任何损害。即便如此,我还是给蚊子写了八条,要求完全遵守,以保证青青的健康和安全。 在2006年前,我只为我自己活着,我对任何人的爱,只是自私的欲望。我在自恋的世界里孤芳自赏。后来,碰到了蚊子,我学会了抛弃部分自我,再后来,我有了一个女儿,她成了我世俗世界的中心。 我也想知道,明天以后,当她们不出现在我现实的世界里时,我是否还是曾经的自己,我是否感到,我的人生已经结束。

零下27度

生活在南京那样的地方,当天气预报说有北方的强冷空气要来临时,往往需要几天的功夫。在中国,有很多强大的山脉调节气流,天山,秦岭,等等。很多情况下,当冷风来临时,也已经疲惫,虚弱。 美国的东北,中西部,时时刻刻等待寒冷的蹂躏。寒流从北极来到美国,没有任何阻挡,一马平川,瞬间速冻。 明天,是芝加哥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之一。白天,只有零下二十几度。 我最早接触寒冷,是从一次去中国东北旅行开始。冬季里,哈尔滨天空灰霾,烧煤的烟尘笼罩着千百公里。空气是寒冷的,手裸露在外面两分钟就冻僵失去感觉。然而,北方人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假如他们出门,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总体来说,北方人武装到牙齿,生活得及其惬意,因为这种惬意他们比南方人还怕冷。某种意义上,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寒冷,或者从来没有承受过寒冷的折磨。因此,他们一旦到了冬季的南京(零度以下,没有暖气),就立即趴下。 一个东北人在南京哆嗦着对我说,你们南京咋这么冷?

惊人的记忆力

两岁多的QQ的记忆力好得有时让我吃惊。单词教过一遍,她就象电脑硬盘一样记下来。一本厚厚的英文图画字典,她基本都认识。至于数字,字母,颜色,这些都是小儿科,她半年前就清楚了。家里所有的中文书,英文书,她都烂熟。 我不清楚我们有这么好的记性是什么年代了。总之,我们已经老去,被时光之河淘汰。我们唯一值得宽慰的事实是,我们的基因已经永远流传。

冬季的寄托

今天继续下雪。芝加哥的冬天只有两种颜色,银白的大地,褐色的枝丫。 我曾经幻想在雪厚得有人高的地方生活,躲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发呆;或者在冬季的南极,只有黑暗,没有阳光,人们病态地听着寒风不分昼夜地呼啸。北极的爱斯基摩人也不错,在自己的地窖里存储了鱼和驯鹿肉,除此之外,就对着极光做梦。 在毫无意义的人生里,我们只是等待死亡。因为这种等待的寂寞,人类凭空制造了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并没有改变结果。 假如离开了芝加哥的冬季,在一个永远温暖的地方,我显然会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