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近来有些疲惫,我想大概是因为老了。我处于一个精力和热情都指数衰退的阶段。 我晚上抱着青青,才有无瑕的快乐。因此,我想是不是几年前我做了人生最好的投资,制造了这个生命。但是这么想,我又会产生罪恶感,因为我不想让青青觉得她被强加了一种负担。 生命究竟几十年为了完成什么目标。假如人生只是为了爱上帝,回归上帝,我愿我早日回到他的怀抱。

新西兰的桃源

报道上说顾城曾经情人英儿死了。 这算是新闻吗?很多人并不知道顾城,我虽然活在他死亡的年代,也不甚了解。不过有一点使我必须评价他,他死在新西兰。 一个诗人,和两个女人在新西兰想过着脱离现代文明的生活。他们当然选择了正确的地方,不过,他们不知道,魔鬼就在他们心里。我们可以躲藏一切,却躲藏不了自己的内心。在我们的内心里,是情欲,邪恶,占有欲。 最后他们全死了,目前为止。 新西兰不是诗人的天堂,不适合情绪极端和伤感之人。他适合伟大的思想者,因为这里环境过于冷清,寂寥,只有这时才能烘托出思想者伟大而充实的内心,他照亮环境,而不是为环境驱使着热情。一般来说,这样的环境会使诗人发狂,使哲人涅槃。

无题

我对我的女儿心里充满感恩。父母欠孩子更多,这是很多人装着不知道的事情。孩子使我们原本枯萎的生命重新绽放。 有些人觉得结交朋友是豪气的事情。我觉得,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酒肉和毒药。很少有朋友配得上心灵的映照,极少数配得上的留在寂寞的心里就可以了。不要以为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就是朋友。 把时间留给自己的妻子儿女。他们才是你的生命,灵魂,和价值最终的依靠。

蒺藜草

新西兰适合长草,不见得适合长头发。来时的第一个星期上班前把头发剪了,三个月了还没有规模效应。同事看了以前照片,吃惊地说你留过长头发?看来,我已经不幸地在新西兰形成座山雕的形象。

物价

假如一根黄瓜的价格超过一公斤猕猴桃,我们这样的穷人所做的选择是不言而喻的。我每次去超市都狂买金果猕猴桃,同时忽略黄瓜的价格自我安慰道,看啦,这玩意在中国起码五块钱一个,这儿五块钱都可以吃饱肚皮了。

语言

新西兰印度人应该多过中国人。客观地说,印度人有教养,天性驯良,尊重秩序和规则。我从没有见过令人鄙视的印度人,一个也没有。我唯一不喜欢地是他们的语言。他们的英文带着“流利”的口音。即便是工作十几年和很多印度人打过交道,也没有能够改变我对他们语言的偏见。 我绝对不是说他们英语差,事实上,西方人会认为中国人的英语差得多(这点我完全同意)。印度人虽然口音很重,但是外国人听了很舒服,因为他们使用的是真宗的英语的词汇,并且也是英语的思维方式。但是,我听到印度人说话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台湾学了十几年国语的老外突然跑到四川某个山区听到当地人讲“流利”的方言一样。 对我们这样的背井离乡,完全抛弃了母语的人来说,大概没有资格再评价一门自己不熟悉的语言。我只有希望,我的女儿将来在生活中学习,使用,并且擅长的语言,是陪伴她终生的技能和艺术。

不要回家

下午离开教会后,青青在我怀里刚好满脸大汗睡醒。她又说我不要回家。 我带她和她妈在罪恶一条街喝咖啡。此时,天空还有光芒。雨云渐渐散开,红晕在天际浮现。街上各种夜总会,同性恋酒吧还未到营业时间。一时难得清净。 我想早点搬到乡下去,那里适合我这样的农民。在雨霁之时,看莺飞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