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回忆录

深夜,难以入睡。下了床,一个人躲在更衣间。开了盏小灯。坐在地毯上,发呆。 奥克兰的夜,安静地像宇宙边缘。没有任何声响。干扰我的思想的,是我自己的呼吸。 我或许有时欣赏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但是,我也希望和别人一样呼呼大睡。 我常有那深入骨髓的孤独。我不害怕这种孤独,不逃避孤独,有时甚至欣赏这种孤独。我不知道,我驾驭了孤独,还是孤独的囚徒。 我孤独的睁眼在深夜里。身边只有虚空。门窗,地板,衣橱形成的物理界限完全消失了。我发现我坐在太阳系的某个地方,只有星云和暗物质,和绝对零度。 假如我的生命可以永恒,像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我听着自己血管的流动,所有的情感从内心消失。没有盼望,满足,只有死一样,无限的寂静。 我有时希望自己哭泣,但是我居然没有悲伤,在我本该至少感到一点沮丧的时候。于是我知道,我的心被这个世界锻炼地冷酷。我没有战胜这个世界,我被它无情的吸收了。 我们为什么这么活着?我们说,活着就好。但是我们这样活三万个日子,和地上存在了三万年的尘土,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的生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在上帝的身边的日子究竟会怎样呢?我会像他那样的完美,自足吗?我心里还会痛苦吗,还是为没有痛苦而痛苦吗?我能正常地入睡吗,在这个幽深地午夜里? 我的心里在滔滔地翻滚,然而我的夜却无动于衷。我想看到后面一秒,但是它忽然已经消失了。我想看到后面的人生,忽然已有几缕白发。我的人生像滔滔的大河,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消失在永恒的现在。 人生究竟为何如此。为什么我们活着,却像死了。为什么我们其实死了,主又救了我们?为什么我们有了新生命,又像活在没有结束的过去?为什么人生的盼望都像流水,为什么流水消失后,只有内心这横亘的荒漠。 我什么都不害怕,甚至不害怕死亡。然而,你知道,这宇宙里的寂寞,孤独,甚至死亡也无法解决。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凝视什么,只有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无影无形的绝对的虚空。 主啊,求你怜悯我,因为我真的累了。我是你的羔羊,求你带领我,因为我在迷途里流泪。求你抚慰我的心,因为我软弱地如细沙。求你拥抱我,因为我因为寒冷而战栗。我在无人之地号哭,求你看着我,求你光照我,因为我已不知置身何处。

无题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这么大国家,一个女明星消失了,居然不知道在哪,没有人敢问,报纸也装着不知道。这是件多么不寒而栗的事情。 一个名人如此,要是一个无名百姓,又会怎样。 要是在西方国家,总统和司法部长可以滚蛋一百次了。你看那涉嫌强奸的某强某东,米国过了二十四小时还不是让他自由回家,如果没有正式司法指控。

信靠

在不安的生命里,我能信靠我的神吗? 有时,我们不知不觉又回到那种模式。好像生活的一切都来于自己的双手,与筹划。走回到靠自己的焦虑的路上。 我能恳求上帝什么呢?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我就恳求他给我安定的心。使我在这路上,总有与他相伴的坦荡和宁静。

加班

我看到我老板痛苦的每晚在加班。他很多技术问题没解决。周五是我们天塌了也不能移动的release date。 我觉得他自己也有责任,他把很多事情揽在自己怀里。客观地说,他原本可以从开始把这事交给我分担。 一个好的工程师常有幻觉,自己似乎全能无畏。我希望我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能量。

惊呆

和这个公司聊了半天。我没想到新西兰有公司做这么复杂的工作,一个系统有27个处理器!只有两个工程师!一个人要走了,招的人就是为了顶替他。 我好像有点矛盾了。接受这份工作,意味着我本打算的明年寻求离开新西兰的机会就泡汤了。

面试

明天有个公司面试。其实我只想去看看,我知道他们做的东西很可能不会重复调动我的能量。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浪费时间。我甚至不知道即使他们给我offer我会不会去。 但是说实话,我也无其他地方可选择,或许就当找人聊天吧。

我的女儿

晚上青青把小熊抱在自己的脑门上睡着了。 我静静地看着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她将来会在哪里呢?她拿着本新西兰护照,可以去地球的很多地方。我不能肯定,她成年后,能见到她几次。 我对我的孩子的爱,只有两点能够衡量。第一,我希望她永远自由。第二,我希望她永远与我们的上帝同在。无论她去哪里,我都会默默地凝视她远去的背影,为她祷告。

移民

据说现在新政策,来新西兰读个硕士学位,就有三年工作签证。 按照这个标准,移民新西兰的难度基本等于零。 因为,假如美国和英国给我三天工作签证,我今年早已经拿着offer走了。 假如你真的对岛国有兴趣,你已经找不到不移民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