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

我在年轻时觉得,一个男人的全部世俗幸福,只是爱一个女人,直到天地废去。除此之外,人只应该爱上帝。

我在这一过程中的所有不幸,都没有改变我的看法。这种柏拉图的感情,贯穿了我年轻的生涯。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其实更爱自己。我爱的不是一个具体的女人,而是自我的想象。这是我所有悲剧的根源。

我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不过是最后七八年的事情。从此,女人在我心里不再是瑰丽的照亮心灵的光芒,不再是在最高处夺目的天使,而是在我们苦难的生活里贫苦相容,有血有肉,充满缺点的人。她们轰然倒塌,成为可以触摸的泥土塑造的凡人,和我自己一样。

从此,我爱女人,才有了实在的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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