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的哲学

犹太出卖了耶稣,得了三十两银子。最后上吊死了。

假如犹大最终有一天面对上帝,比如在末日审判,他会如何为自己辩护呢?这是我想的可能的台词。

他问,主啊,是你的计划去救赎人类吧?

上帝说,是的。

他问,你的计划是让耶稣上十字架,是吧。

上帝当然不会否认。

他说,那得有个人出卖他,让他上十字架,是不是?

是的,上帝说。

他说,那个人就是我。你看,我出卖他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你的计划,与此完全没有关系。但是我做这件事情的后果准确地完成你的计划。如果不是你使我做这件事,那该是谁?如果是你使我做这件事情,那我为什么要担当罪责。

犹大这里的诡辩,是一个自由意志的问题。这里其实包含一个逻辑的假设(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就是,自由意志,之所以是自由的,乃是因为当事人可以自由决定结果,而且,这个结果不是预先确定的。如果事件的结果无法预先确定,上帝怎么可能预先执行一个计划。如果上帝能够预先执行一个计划,说明没有自由意志。如果没有自由意志,人不应该为自己的罪负责。

这个逻辑链条的破裂点在于,对一个全能全知的上帝而言,没有不可预知的结果,而且这完全不妨碍自由意志的存在,换句话说,不妨碍我们因此下地狱。

你或许觉得这不好理解。我给你举个例子。

我在摩托工作的时候,雯子来公司实习,最后获得了工作机会。我那时心里喜欢她,我想让她嫁给我。但是我面临一个巨大挑战,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当然我们在一个公司不可能不碰面),我需要和她产生有意义的对话。我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说,我们聊聊好不好。我没有那么愚蠢。

最后我想出了一个计划。有个朋友借给我一个套尼康D200的相机玩,还有个金广角。在那个时候,这是比较牛逼的装备。下面是我准确执行的计划,没有任何偏差。

我把相机带到了公司。有个同事Baker经常到我的办公桌那聊几句。Baker当然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年轻人。当他看到我的相机时,有两种后果,一种他会捡起认真玩一通,另外一种可能是直接无视。我不是全能全知的。但是我100%肯定他会爱不释手。(因为我碰巧知道Baker是个摄影迷)

拥有自由意志的Baker果然爱不释手。我“慷慨”地说,你拿去玩半天吧。一个爱相机的人拿到后,会干什么呢?他当然会拍些照片。作为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你无法预测他拍什么照片。我不是全能全知的,但是我100%地知道,他一定会给一个美女拍照。那个美女碰巧就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

那个美女就是雯子。

你看,我通过一个具有自由意志的青年,一个完全不知道我的计划的人,拍了一张雯子的照片,用我的相机!

当我的相机里有她的照片后,我有了一个庄严的机会和她对话。我在网上加了她账号,告诉她我有她的照片。对话的开始,当然是解释为什么我有她的照片(是因为有人乱拍,不是我的问题)。因为这个开始,我一直聊到雯子嫁给我。

现在请你仔细思考这个哲学问题。假如有天雯子觉得嫁错了男人,她能去找Baker理论吗?比如,如果不是你乱拍,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后果?那么Baker该如何为自己辩护呢?他能否找到我说,你看,这完全是你的计划,我执行你的计划时,完全不知情,很显然我没有意志自由。是你使我这么做的!

朋友们,我们的上帝是一个永恒,全能全知的上帝。他的智慧完全不是我这样的凡人可以比拟。他绝对的主权,他完全的知识可以通过我们这些人所谓的自由意志实现他良善的计划,于此同时,无论我们做了什么决定,无论我们是犯罪了,还是彰显了他的荣耀,我们都对自己的选择负有完全的责任。

这就是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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