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寄托

今天继续下雪。芝加哥的冬天只有两种颜色,银白的大地,褐色的枝丫。

我曾经幻想在雪厚得有人高的地方生活,躲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发呆;或者在冬季的南极,只有黑暗,没有阳光,人们病态地听着寒风不分昼夜地呼啸。北极的爱斯基摩人也不错,在自己的地窖里存储了鱼和驯鹿肉,除此之外,就对着极光做梦。

在毫无意义的人生里,我们只是等待死亡。因为这种等待的寂寞,人类凭空制造了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并没有改变结果。

假如离开了芝加哥的冬季,在一个永远温暖的地方,我显然会失落的。

无语

我本是个对外界冷漠的人。来美国后,我更加冷漠了。
假如你不想说话,那么美国没有人能以任何名义让你说话。我享受了这一权利,因此,我的语言愈来愈少了。
半年中,我大概只给中国打了一次电话。我一想到交流的无趣和话不投机,就没有提起电话的力气了。我愈是没有力气,就愈放纵自己。我不想为形式,为礼节,为规矩说话。除了形式,礼节,规矩外,我们其实找不到说话的理由。
你需要几百年的修行,才能找到一个知音说话。而那可遇不可求,或许是在某个城市的角落,或许是在草莽旅途中。
在这样的寒风凛冽,冰雪围城的季节里,人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或许就是看着窗外发呆。

大雪

大雪连续下了两天,厚实地覆盖了冰冷的大地。以前在南京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雪。白天时有一阵我赤裸着双脚去雪地里走,五秒钟后就仓皇逃回来。脚感到剧烈的无法忍受的疼痛。

晚上去一个教会的朋友家吃饭,聚会。来回开车都象是爬。路上没有人,孤寂,寒冷,萧条,并且无法想象地美。

我感到,我的信仰就像是盖房子。我花了很多年打地基,然后年年添砖加瓦。如今,它已经快要落成。我看着它,心里没有任何疑虑。

童话世界

除夕之夜,雪花纷纷地飘落。窗外昏黄的街灯,温柔地照在白色的路面上。汽车缓慢地驶过,象是在散步。
也许你走在时间的前面,已经进入2014,也许你活在我的过去。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你何时跨越时间的分界线,这都是我们的宿命。
蚊子曾经问我,为什么基督徒吃饭都要祈祷,感谢上帝给自己食物,这明明是自己挣钱赚来的。
我说,从一颗种子进入土壤开始,它就需要合适的阳光,雨露,需要有人流汗,培养,收割,然后它还需要储存,加工,流通,并最终到达你的餐桌。你怎么能肯定这只是你的功劳?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努力工作,但是没有面包,忍饥挨饿,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劳动比你更少?只要这个世界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要你的运气差一点,你就吃不到你现在享用的。
因此,我们一起感谢上帝吧。

继续前行

2013的最后一天,去看一场电影。花了十几块,两个人包场。巨大的电影院里,只有我和蚊子两个人。
我不知道2013年是否算得上最好的一年,大概不是。但是这一年,我生活平静,没有忧虑。我第一次过上一种曾经出现在白日想象里的生活:将一切抛之脑后,没有任何历史负担。
总体来说,现实和理想的距离并不远。
我已经老了,意味着,我的睡眠再也不能香甜;我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穿什么衣服都不帅;我熬夜就会感到疲惫;我的血再也达不到沸腾的程度。
但我还在梦想。我想来年会更好。在我孤独地死去前,还有一些事情想要经历。而且,我需要抓紧,因为不知道哪天我会挂掉,不知道哪天上帝会想念我。我想要好好经历,想要两条腿继续直立行走,想在最后一刻来临前充满无限美好回忆。
因此,我们继续上路吧。

Summertime Sadness

今天办公室还是空动荡的。无人游走,无人喝彩。

我干的主要的事情,是在这个零下十几度的年尾,戴上刚买的耳机,听一首歌, Summertime Sadness.

我们所做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我们所爱的一切也只能缅怀,我们的岁月是洪荒与流水。

我的心灵已经不再疼痛,然而,当它停止疼痛的时候,我的生命竟然因此也不再有意义。。。

消遣

来美国快一年,第一次看了场电影。这是从来没有的自由和解放。青青去了daycare,而我的工作在假日期间基本处于冬眠阶段。看了场imax的霍比特人。

还买了个耳机。299刀。我比铁树开花的杨教授还满足。我想象不到,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物质需要。

圣诞快乐

我被梦魇般的头痛折磨了一天。晚上,它突然消失了。我心里如大海一般安静。
我愿你们每个人在这一年结束的时候,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灵。看到,你并不孤独。只要你愿意,天父的光就在照耀你。
你也许如我一样,还在漫长的旅程里寻找,你也许也和我一样,从来不满足安定的宿命。我愿你无论走到哪里,都看一眼天空最明亮的星星,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夜,你也会感到温暖。
我愿你们在新一年来临的时候,已经被应许了方向,如同我一样,正走在一条自认为走向归宿的道路上。我愿你们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多么迷茫,都相信,天父永远不会抛弃你们。
你只可能被你自己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