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夜里做梦总是几个事情,我又回摩托工作了,我的车被偷了,我移民去了欧洲,我从小学重新读起,但是没考上大学。 最苦逼的事情是,我白日里并不做梦。我的意思是我从不幻想我的口袋里没有的东西。我不像公司里坐我边上的小妞,她天天幻想自己做CEO。 我不鄙视别人的梦想,因为我也做过好梦。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想要一件事情和我一定会实现它是等价的。

伟大的原因

我在电话里给老妈解释为什么美国是个伟大的国家。 我说,你看我这样的没有什么惊人才华的普通人,既没有博士学位,也没有头衔,但是那一年美国人允许我去他们那里工作。我既不是美国公民,也没有美国绿卡,但是美国允许我拿他们的驾照,允许我在那里开个银行账号,允许我有医疗保险,允许我有养老保险,允许自己孩子免费上小学,所有合法公民有的权利我都有,除了选举权。 你看见过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家多狼狈吗,多么羞辱吗?你办过异地养老转移吗,你在外地生过病吗,在你没有身份的北京你孩子是怎么上学,怎么高考的? 别再丢人说你是生在中国的自豪的中国人了。

读书

晚上给青青读书,对我也是个再教育的过程。国外的图书,无论是纯真的英语还是实际的内容本身,都是非常有益于人的身心和品味的。和我们小时候读的八股文以及假大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我说的和孩子一起成长的意思。

孩子

我女儿话多的惊人。和小朋友在一起,全场都是她脱口秀。这和我小时候差得有点大。 这世界上是否有天生内向,胆怯的孩子?现在我有点怀疑了。我的童年乃至后来当然是内向的,但这难道不是环境的结果?假如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养孩子,所有孩子都应该是外向的。 我当然不是说外向很完美,然而究其根本,也没什么不好。一个孩子充满信心,可以和所有人成为朋友,这本身就对人生有益。至少,我很长时间不善和女孩子交流,我对于她们的长期认识都是空想的,形而上学的,和虚幻的。这对我人生的早期产生深远的悲剧性的影响。 我希望我的孩子有我全部好的地方,但是不必犯同样的错误。

安乐死

教会发了小册子,关于安乐死。新西兰即将通过安乐死法案。多了些政治讨论。 教会当然是反对安乐死的,小册子里当然有些有意义的反驳的观点。然后,这些观点的逻辑本身存在问题,因为它们的论证手段本身可以驳斥它们自己。 比如,它合理的指出,一旦安乐死合法化,很多晚期病症的老人可能被家人暗示或者确切地建议安乐死。这当然是必然发生的事实,毕竟这在经济上符合活人的利益。 然而,假如有两个老人,都是癌症晚期,都在承受巨大的生理痛苦,一个头脑清醒,意志坚定,知道自己必死,希望自己有尊严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另外一个模棱两可,不介意再残喘两个月,但是假如家人讨厌多看到自己活两个月也不介意立即接受安乐死。 我们愿意保证前者自由地选择自己死亡的权利,还是替意志薄弱的后者作决定说,你不该去死。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权利选择死。 我对很多教会或者所谓珍爱生命团体感到厌恶,他们的愚蠢令人吃惊。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比别人更了解他们自己生命的价值呢?是你们智商更高吗,是你们更高尚,或者更伪善吗? 新西兰和中国有很大区别。中国的很多儿女可能为父母临危的重病倾家荡产,身心俱疲。新西兰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情。西方社会将父母和成年子女的经济义务和赡养义务完全切割。老人临终不过是躺在养老院里等待死亡。这种情况下,还认为老人不能合理决定自己的死亡,是侮辱老人的智商,还是你们自己的智商?

视角

世界上最扫兴的时候,就是你觉得自己重了,需要减肥了,忽然出现在一群胖子中间,夸你身材好。惊闻你居然产生减肥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人生有很多这样视角畸变的事情。但是,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管住自己的嘴,明天继续去健身馆。

聚会

今天一个教会弟兄,也是邻居,孩子一岁生日。在他家聚会。一大群人,炭火上的烤肉滋滋冒油,花园里凉风习习。我难得可以喝点啤酒。好久没走江湖,因此也很久没这样拿着一瓶啤酒对着天空自饮了。 一位老者说我像日本人。年轻时被人这么说,为什么年纪大了还是这样。

天天下雨

天快黑时,不停地下着雨。忽然间整个天空变成奇怪的紫色,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已经完全没有阳光。 去年夏天农民因为干旱哭泣。不知道今年是否因为相反的原因心疼。 我喜欢下雨天时坐在安静的卧室里。听着砰砰的雨点,像遥远的战鼓。 在南京时我也喜欢下雨,但主要原因是希望雨水洗掉一些空气污染。在二十多前,南京的天气也有自然的率性,烟雨的江南笼罩着淡漠的哀愁,青草地上有蛙的歌唱。我曾经多么爱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