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晚上,我一个人听许巍的”晴朗”,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网上聊天.

我胡乱地在这儿写, 其实读懂我写什么的人只是少数, 所以我才把那些评论关了.很多人是从他们自身熟悉的思维模式和经验积累来理解我的文章的. 这些理解基本是错的.

下星期二我就从北京飞去芝加哥了. 这个周末还可以踢一场A8联赛.

我还要补充一句, 我已经不是格桑花的义工了. 我自己是这么严肃地认为的. 我特地这么强调一下, 是总有人认为洪波在包庇我的懒惰.我既然已经不是你们的一员, 那么这种包庇显然是不必要的了.

找我扯谈, 或者腐败, 我还是欢迎的.

弥撒曲

趁着你们还有知觉的时候,赶快离开我吧.
当太阳降落的时候, 大地一片漆黑, 便是死神的来临.

不要对我心怀幻想, 也不要对我心怀怜悯,
只因为我的心已经被幽灵笼罩, 我的魂魄也被撒旦拥有

不要看我眼中的泪水, 也不要看我面目的狰狞
只因我已经不是真正的自己, 也不是那个纯洁的啼婴

若你还爱着我, 向上帝祈祷吧.

烧了

我焚烧着过去的日记和信件,它们的数量之多, 似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炽热的火光烤着我的肌肤, 疼痛不已; 那迷漫的青烟使我眼睛几近流泪; 那光与热中透出的是寒冷,是我永不能坦然面对的一切.

烧了两个小时, 还没有结束, 而且也结束不了.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 不看那些文字的内容. 我若是看了, 那火光烤焦的便是我的心灵.

半夜, 我把那些残留的灰烬, 还有一大部分没有时间点燃的信件, 裹到塑料袋里, 草草的扔了.

一切来得如此艰难, 去得全不费工夫.

剩下的全是新的, 还是虚无的.

我的上帝, 愿你怜悯我, 宽恕我.

我是多么的爱你啊, 然而我的爱是卑微的.

老妈

晚上下班时,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听起来她精神抖擞, 讲话利索, 对自己的一切非常满足. 我觉得这真好, 每过一年, 我都觉得她的心态更加平和, 从容.从多年前每次电话里表达出来的对生活的愤怒, 痛心, 和激烈, 到现在的宁静, 祥和, 是多么大的转变啊, 是多么令人欣慰的超然啊.我说, 等我四月底回到南京的时候, 等到杨柳吐绿, 河水青青的时候, 她就到南京来. 我陪她看看这个世界.
我是不是也老了呢. 我开始喋喋不休地叙述细节, 开始关心起原先我视野之外的东西了. 我时常觉得孤单, 落漠,并且偶尔地沉浸于对过去的憎恨里. 可是现在不是好的吗, 我何尝如现在这般好过呢? 事实证明, 只要一个人简单地活, 少点需求,多点头脑, 都会好起来. 这实用于我, 也实用于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真的不欠你的, 你也不欠我的.

又去了上海

早晨去上海办签证.这是件非常讨厌的事情, 以前我只要把护照寄到上海就行了, 自从911后这种好事都没有了. 而且还增加了很多令我吃惊的变化.

首先要在梅隆镇广场下排队, 那惊人的排场就象是南京的老大妈们起个大早在超市外排队买折价鸡蛋一样.自尊心脆弱的国人在此情况下都不免怀疑这是美国人对我们的面子的糟蹋. 我当然也觉得蹊跷,为什么科技进步和关爱人权的美国人会允许这种场面上演在一个高档购物中心外.

最可笑的是, 我被提前告知不能带手机进入领事馆, 否则他们有权利让我吃闭门羹. 他们肯定是被各种各样的可爱的炸弹搞怕了, 我心想.只好把手机存到对面写字楼里的MOTO办公室, 所幸距离并不遥远.

故事还没有结束. 进入领事馆后, 又有复杂的安检. 其严格与琐碎程度导致如果你不脱掉自己的外套, 鞋子, 裤带, 等等,几乎就无法让那个改死的电子门保持沉默. 即使是在机场我也没有到宽衣解带的程度. 这次我有点恼火了,我冲着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嚷嚷起来.

不过, 这没有意义. 和方脑袋的美国人争辩没有意义. 后来我想, 美国人也不容易, 被人炸了这么多回, 我应该体谅他们,虽然他们的怕死到了荒谬的程度.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 每次恐怖活动来临, 或者有点风吹草动, 美国政府总是如临大敌,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胆子一定比我们小. 美国政府并没有要求工作人员, 或者它的人民发扬一不怕死, 二不怕苦的精神,而是花了大量的钱来保护公民的安全. 一点点不妙的传闻也会导致领事馆的关闭, 一点也不在乎我们谈论的所谓国际形象.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是个负责任, 关爱生命的政府, 不仅不应该遭到耻笑, 而是受到我们的尊重.

联想到在大门口, 我看到一对老年人, 互相并不认识. 一个人向对方祝贺成功拿到签证, 那种热烈的情绪象是节日的喜庆.其实这种场面我每次来领事馆都看到. 对于很多粪青来说, 可能觉得这令人鄙视, 完全不符合一个爱国者的标准. 说实话,我对他们的表现也颇有微词. 可是我理性的想, 国家, 或者爱国的意义是什么呢? 国家是由人民组成的.一个美好的国家的首要任务是要让民众幸福, 安定, 有希望. 如果国家不能做到这一点, 人民找不到热爱它的理由.如果我们的国家是美好的, 挚爱人民的, 会发生那些可笑的签证的闹剧吗?为什么那些头脑简单的据说满腹爱国热情的大学生们在美国领事馆前门闹完事,从后门就去申请签证呢?

我拿到签证很顺利, 那个美国小姑娘问我一两个三岁小孩都能回答的问题后, 就微笑着把签证给我了.

玩笑

明天又要去上海拿签证, 看来这一个月以来我和上海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是这种不解之缘如同蜻蜓点水, 短暂而不留痕迹. 毕竟我没有最终选择去那儿工作, 毕竟我觉得还是南京是我的爱,毕竟我和它之间没有动人的结局.
两个相爱的人若是最终分手, 似乎所有的传说也嘎然而止了. 那些纸上的爱情也会被雨打风吹去.而使两个人分离的原因和意外是何其地多啊, 它们几乎全部是偶然的因素, 一个误会, 一句玩笑, 等等.
我反思过很多次我的世俗生活. 有很多我无法控制也无法理解的悖论. 当我把自己的无限的人性之恶呈现出来时, 无人相信,觉得我在做秀. 我对自己很多无法改变的缺陷深深痛心, 然而别人全当成了优点, 这是个可怕的玩笑.
我得到到愈多, 失去得愈多. 于是, 命运为了惩罚我, 让我得到愈来愈多. 但没有一样东西, 我能够紧紧得掌握在手中.我失去它们的原因全部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