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笔记三

九月二十八日于塔县 随着今天驱车来到帕米尔高原, 我们的旅程翻开了波澜壮阔的最后一页. 今天的计划是先住到塔县, 明天去红其拉普口岸. 来路上, 我看到了来新疆以来的最美的雪山, 但我叫不出名字. 最意外的是, 我看到一群塔吉克人在碧绿的草地上表演民族歌舞.他们的轮廓和相貌看起来和西方人没有区别, 因而非常地漂亮. 在他们迷人的舞姿前, 我终于又耗了一卷照片. 目前为止, 我只拍了十卷,看来无论如何我是无法完成计划中的四十卷了. 这并不是新疆不够美, 可能是我对景色的要求愈来愈苛刻了. 下午两点就到了塔县. 这是一个干净的宁静的小镇. 第一眼我非常的喜欢它. 下午我和阿黛去了小石城.那是个被废弃的古代的方城, 矗立在高坡上. 在那儿我看到了断壁残垣, 以及凄凉的落日. 徘徊在废墟上, 眺望着下面的金黄的树木, 我感到, 这儿就是我的终点. 九月二十九号于喀什 今天上午离开塔县, 去红其拉普. 红其拉普是中国和巴基斯坦接壤的口岸, 海拔五千多米. 去那儿需要特殊的边防证.我们在内地办的塔什库尔干的边防证只能保证我们通过盖孜检查站到达塔县. 为了省去麻烦, 我们昨天住在邮电宾馆,因为旅馆的老板凭借他的关系可以把我们带上去, 只要我们愿意付钱. 侃价的结果是, 六个人150块. 今天带我们去口岸的是老板的表妹. 她是重庆人, 长得挺漂亮的. 重要的是, 她人非常好, 说话甜甜的,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姓什么. 早晨起来的时候, 天空下着雪. 司机有点紧张, 因为如果碰上大雪封山, 我们可能会有麻烦. 不过我们运气看起来很好,雪过一会就停了, 只是在去红其拉普的路的两边已经完全是白色的世界. 天气阴晦, 天空的颜色和大地, 雪山连成一体. …

怒放的生命

小麦给我推荐了一首歌, 怒放的生命. 今天在听. 第一遍觉得不好听, 缺乏新意. 但是听了几遍后渐渐入迷, 那其中有种自由, 狂野, 和忧伤的精神和我的内心是符合的.听者它, 我觉得自己又一个人来到那荒野, 旅途的一切历历在目. 你爱一样东西, 并没有绝对的道理. 仅仅是因为它是为你准备的.

悖论

我实在厌倦了杀人的生活, 但是每次都被人事叫去应付差事. 我对此的厌倦是多方面的, 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杀人已经不能给我以快感. 每当我看到一个优秀的被面试者, 我都会眼前一亮. 我对每个人有才能的人都非常珍惜,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次当我看到满意的实习生时, 都希望能够尽最大努力招进MOTO正式工作. 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可怕的事实,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一个使我感到愉快的人了. 可能杀一百个人也看不到一个. 这表明了一个奇怪的悖论. 大学每年在拼命地扩充,而IT业已经过了颠峰时期(所以你会看到报道说今年IT的就业大学生月薪可能少了整整1000).但是为什么企业招不到合适的人呢? 我清楚地记得, 在八九年前, 公司在市区的国贸时, 我们根本不考虑录取应届毕业生. 公司很挑剔,觉得录取没经验的人是不可思议的. 想都不想. 但事实上, 那时候的大学生整体平均素质比现在优秀得多. 几年后公司搬到金丝利的时候,招聘人明显感觉命中率大大降低, 并且开始招硕士毕业生, 但不管怎么说, 很多学生的潜质还是令人满意的. 等搬到了江宁时, 中国教育产业化现状已经是一日千里, 当然形容为一落千丈也是对的. 几年前,MOTO根本不会考虑这样的学生: 本科在一个闻所未闻的学校,研究生阶段就读于不错的学校.你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它的合理性, 但是我要给你解释为什么. 在中国, 考大学是最严酷的生死线, 因此考上好的大学, 基本上素质不会差.但是研究生, 只要你愿意交钱, 哪儿都可以读! 而且无论你在哪读研究生, 什么也学不到, 因为你全部的时间都在被老师剥削,给他们打工! 你有什么时间真正学点什么呢? 但是现在MOTO几乎什么简历都收. 即使什么人都考虑, 还是招不到合适的人. 回到开头的悖论, 我是这么解释的. IT尽管风光不在, 尽管利润率大将, 竞争加剧, 同时烧钱的生意愈来愈少,但由于总体经济是膨胀的, 人才的需求没有减少, 但公司开出好的薪水的能力大不如前. 另外一方面,中国的教育产业化尽管培养了更多的甚至翻番的大学生, 质量合格的人数没有丝毫的增长. 而由于愈来愈激烈的竞争,企业对人才质量的期望没有丝毫的降低. 最后一点, …

人生

实话说, 我没有资格告诉别人做人的道理, 而且我很坦率地说, 一个人如果按照我的道理做人, 最后往往死得很惨.我这么说丝毫没有夸张的意思, 如果你有一天象我这样, 要做好和不少人为敌的准备, 尤其是那些有权势的.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抗,没有足够的拒绝诱惑的能力, 你会粉身碎骨. 我要承认夸夸其谈在现在这个年代可能比实际技能更重要, 不择手段也要比保持忠贞的品质更重要. 如果你想爬上去,很多时候更需要在老板面前表演. 在老板面前的暴光率比实际成绩重要得多. 如果你什么都做了,但是忘记了给老板一个深刻的印象,实话说,那等于零, 你还不如一个经常在老板面前说两句但是什么都不干的同事. 我同时也要告诉你, 你的同事, 你的下属对你有什么样的看法其实也不重要, 所以体谅下属, 或者对同事保持诚实,对工作保持勤奋, 对于晋升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顶头上司. 我说这些话不是出于愤世疾俗, 只是个简单的事实.而且我接受这个事实, 很平静. 让生活中的大部分人喜欢你, 或者办公室的大部分人喜欢你, 其实只有恶果. 最终的结果都是恶人成了你的老板.我注意到一个现象, 高升的基本都是不被大部分人承认的, 尤其在一个庞大的, 官僚的, 没有危机感的环境里. 当然, 还需要讲一点, 正因为你的未来强烈地依赖你的老板, 所一个令人信服的老板能够给公司带来美好的环境,并影响着你的品质. 一个坏的大老板会让所有的管理层变成恶人. 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 我从来不去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因为我怎么说, 都没有意义.如果你不承认一个永恒的完美的上帝在注视着你, 那么就没有任何标准可以约束你. 你可以为了强权, 利益不择手段, 你可以损人利己,你可以让你的下属天天加班但不给他涨工资, 你可以杀人, 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能坦率地接受后果,只要你觉得这是有益于自己的. 如果你不承认一个永恒的灵魂, 那么所有人的最终结局都是化成灰, 那么在你变成灰前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但是我要告诉你, 人生并不是荒唐的没有痕迹的游戏, …

见过牛的,没见过这么牛的

今天下午杀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理了个板寸头, 很象是街头混的. 以前在解放军通讯工程学院读了书, 后来又去南邮读了研究生. 进了学校什么也没学,就被老师拉去做项目(这个我理解, 大学老师都是剥削者). 在中兴也实习过,他讲自己的实习的项目的时候口若悬河, 某些地方似乎也能自圆其说,那种感觉让我觉得他来MOTO面试简直是给MOTO面子. 他说了他写了几千行C程序, 说他在中兴被评上A+, 反正他似乎是天生的牛人. 见过牛人, 没见过这么牛的. 但是, 我愈听愈怀疑, 我愈听愈觉得他是坏人, 和MOTO的很多坏人有得一比. 我不能让软件中心每天的坏人都在增长.不能让软件中心招很多不会写程序, 但适合做老板的人. 于是我让他写个C程序. 虽然我时常把东西写得妙笔生花, 但是我必须承认, 怎么也无法刻画他的表情. 他突然象是触电似的, 惊恐万分的看着我的C语言函数, 仿佛那是条毒蛇, 急促地说, “这个我不会,写程序我不在行”.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了很多便. 我还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虽然我觉得他象个骗子,但是在出题目前没想到他的花言巧语能到达如此精湛的水平. 而且我要不无羞耻的承认, 如果没有这个最后一道关,我也许会不忍心杀掉他(也许换个人面试, 说不定他就进来了). 我说, “你确信你不准备写这个程序了吗” 他严词拒绝. 然后滔滔不绝地表示, “如果你信任我, 就把我招进来, 你要信任我!” 我回答说,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 “那没办法, 我擅长通讯, 但不会写程序”. 他激烈地说. “可是我们这儿就需要人写程序”, 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很想对他说, 我们这儿有个老板要辞职,建议他申请管理工作. 我很想问, 他的几千行程序是哪里来的. 但是我知道, …

卡拉永远OK

下半年有点奇怪, MOTO的内部活动特别多, 乒乓球大赛, 羽毛球大赛, 扑克牌大赛, 卡拉OK大赛. 我一个也没有参加,我不想用酸葡萄的话嘲讽或者安慰自己, 不过我确实年纪大了. 除了踢足球, 其它都没兴趣了. 中午吃玩饭, 听说大厅里正在卡拉OK比赛, 就去听. 音响效果很差,这个每次开公司大会的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听话筒里发出的声音都象是嗡嗡和哼哼. 天气也很燥热, 阳光射进来, 象是封闭的温室.地面上和二楼的阳台上站了黑压压的旁观的人, 很象是旧社会的戏台. 气氛好, 笑声不断. 对于成天瞪着荧光屏的工程师来说,也算是个娱乐调剂的机会. 我很想找个没人的旷野, 一个人歌唱.

浅薄

MOTO有一点我是很反感的, 可能很多外企都是这样, 就是大家说话总是喜欢把中文里夹很多英文单词, 尤其是老板们.不管讲话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我的看法是, 这一行为显示的不是当事人的英语水平的博大精深,而是中文水平的贫乏和品位的浅薄. 要么就全部讲英文, 要么就全讲中文. 否则听起来很象是三脚猫和假洋鬼子. 事实上, 有些人英语非常难听,但是似乎总放弃不了在大会上买弄的习惯. 他一定没有意识到自身的缺陷在被自己无情地暴露和摧残着. 我承认有些词, 尤其是较新的科技词汇, 不是很好用中文说明. 但是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有点可笑,很象是报纸上看到一个著名的例子, 有个名人在大庭广众下说了一句让人晕倒的话, “抱歉,我不知道MONEY这个词用中文怎么表达” 很多人如果能够讲一句完整的中文句子而不带英文词汇, 似乎已经是非常困难了. 我想我们早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用英文给自己涂脂抹粉的年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