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生一个孩子,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没把握,最冒险的一件事情(思考了很多年,也没有在执行前得到很好的结论)。很显然,我毁掉了很多的个人幸福。但我也得到很多的回报。我第一次爱一个人甚于自己。

人云亦云

人类最令人作呕的天性便是人云亦云。

乔布斯的死在全世界引起大量的悼念,和夸大其词的赞扬。这一点很象以前戴安娜车祸身亡后的情景。我对这两人并无恶感,但是也从来谈不上任何喜欢和尊敬,因为我觉得他们无非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乔布斯需要被树立到空前绝后的伟大人物的高度吗?我对此相当怀疑。他的伟大或许只有对苹果员工,或者股东是有意义的。那么有人不免问,难道对消费者而言不算是伟大的吗?毕竟消费者也买到了好的产品。这忽略了一个起码事实,其实即使在美国本土,苹果的销量也赶不上三星这样的公司,换句话说,苹果并没有造福普遍意义上的消费者。然而正是苹果并不算出色的市场份额却卷走了整个产业一半的利润,这就使乔布斯的伟大更加令人奇怪了。

如果戴安娜的光辉是因为英国小报出色的包装和策划,那我真是无法理解在智商高了一个档次的IT界,为什么还有人鼓吹乔布斯的神人般的地位。从个人品德等各个方面评价,乔布斯其实是一个乏善可乘的人。他既不象比尔盖兹或者巴菲特那样竭尽全力的捐出自己的财富来造福他受益于的社会(并且尤其反对这一点),甚至没有起码的风度。我们都看到他和苹果是怎么傲慢对待普通消费者的抱怨的(在天线们事件中,苹果基本是用一套强盗逻辑来为自己辩护的),也看到他们是怎么利用一些纯属扯蛋的外观垃圾专利控告其它公司,而不是通过创新来赢得激烈的竞争。

如果乔布斯真算得上空前绝后的伟大的话,那么我愿意把我们家隔壁邻居当耶稣来崇拜。

回忆

在假期的无聊中,翻了翻很多以前给雯子拍的照片。她笑腼如花,青春动人。我顿时回忆起很多美好的时光,很多一起走过的旅程。

在生活残酷的单调中,我们的心灵常常变得麻木,忘记曾经的很多感动。我们常常忘了,陪伴在我们身边的这个人有着全世界也比不上的珍贵。

乔布斯

在留下一个富有创造力,但也同时具有极端的傲慢和自闭症的苹果后,乔布斯突然死亡。

我经常把乔布斯和比尔盖兹比较。乔布斯创造了一种吸血鬼的模式,把硬件,软件,应用都封闭在自己的体系里,拒绝开放,拒绝和产业界分享自己的成功,以此获取最高的利润率。这一模式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曾经差点导致苹果的死亡和倒闭。应该说近五年苹果的成功有某种运气的成分,因为在手机上没有事先产生一个开放系统进行竞争(扮演曾经的WINDOWS的作用,让苹果只能在5%不到的市场里自怨自艾)。

苹果的模式和性格决定了,一旦失去创意,就必然死亡或者苟且偷生。(实际上这样的一家公司江郎才尽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认为比尔对整个IT产业的贡献要比乔布斯伟大得一千倍。如果没有微软授权自己的操作系统,那么根本就没有一个IT产业链形成,也不会有人能靠制造PC赚钱养家糊口,更不会让每一个家庭都能够拥有一台廉价的PC。微软也因为这种开放,形成无法动摇的垄断的优势。(同样可以猜测,假如更加开放的LINUX早出来五年,也不会有WINDOWS的成功)

可以想象,即使比尔明天挂掉,微软依然可以靠WINDOWS产生的源源不断的现金活十年以上。

夺命深渊

今天去看了场电影,“夺命深渊”。剧情并不复杂,一群人在深不可测的地穴里死亡和生存的故事。

那个一辈子都在地洞里探索,最终送命的老头对自己的儿子说的话,打动了我。他说,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我不能给予你和你的妈妈房子,车子,等等。我在外面的世界里找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只有这地洞,给予了我存在的价值感。

我们很多人,一辈子忙忙碌碌,为了贷款买房子,买车子,谋个好的职位,觉得这就是唯一可以想象的人生。这些人觉得钻到黑暗的地洞里,或者爬到珠穆朗玛峰上缺氧挨冻,都是荒谬的追求。然而在这所有的人生选择里,究竟谁比谁更荒谬,谁比谁更偏执呢?唯有与众不同,属于自己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无题

我父母国庆来南京,看看青青。

他们还给了个存折,说是见面礼。我拒绝了。我不愿意接受父母给予的任何显著馈赠,除非是纯粹礼节性的小心意。大学毕业后,我唯一的接受父母救助的一次,是离开第一个短暂工作的单位后,付不起违约金(4000元,当时是一个非常客观的数字),只好求助于父母。我真是要感谢他们,若是没有这笔钱,我将失去很多的自由和尊严。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向父母索取过任何钱财,并且将来也不准备这么做,直到他们离开人世。

一个孩子,一旦独立,自食其力,主动谋取父母的钱财是一件最令人羞耻的事情。在我的观念里,父母不应该给予孩子任何的遗产。他们应该在死前将一切消耗怠尽。

无题

今天是南京一年中最好的天气。有奢侈的蓝天,有梦幻的白云。

人世间唯一有意义的关系是建立在共同的思想上的。假如没有共同的思想,任何关系都没有经营或者存在的意义,包括父子关系,夫妻关系,兄弟关系,或者任何朋友关系。

幸福

对我来说,精神的幸福变成了一种遥远的感觉。

有时我也能感到快意。看到我的女儿在床上蹬着小腿嘻嘻地笑,我有一些精神的安慰;每天做完晚饭,看到雯子享受我的工作成果,我也能感到某种内心的补偿。

但这不是我想象的幸福,那种强烈的赋予整个生命以终极意义的归宿感,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奔放的心灵的释放。

我们的幸福只能来源于信仰。一旦我们的信仰枯萎,就再也没有幸福可言。即使有所快感,也只是肉体的短暂满足,和昏沉的安宁。

也许只有死亡来临前,我才能感到幸福。因为,我终于解脱了。我终于能够心无旁骛地面对上帝了。我不会再欺骗他,在向他祷告的同时也在忐忑地思考人生的事情。

黄鼠狼国家

上海地铁再次追尾巴,告诉我们中国是一个近亲繁殖的国家。铁道系统自己搞了个信号公司,这个公司去接一个个铁路工程,把自己的腐朽基因继续传递下去。

整个中国,就象是一个家族的黄鼠狼繁殖出来的。官员们把和自己具有裙带关系的人安排到关键岗位,把大大小小小的合同给予和自己有亲密联系的公司,于是,中国的政治经济具有惊人的基因同一性。在一个崇尚杂交优势的宇宙里,这是一种必然会崩溃和灭亡的低劣种族。

宝凤

我虽然在facebook上登记了个帐号,却很少使用它。今天吃惊地看到一个名字的留言。宝凤。

这个名字和我十四年前在澳大利亚的半年生活联系在一起。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半年(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出差时碰到一群人,其中宝凤是第一个使我意识到台湾盛产温柔如水的女人的地方。(YIJIA大概是第二个,从此台湾女人在我心里有了崇高的地位)

后来,我时常怀念那段时光,怀念我们很多人在一起做饭,购物,聊天,游玩,去教堂的日子。它逝去得愈是遥远,我愈感到它的珍贵。不可能再找如此单纯而美好的友谊,不可能找到如此动人而优美的环境,也不可能再找到如此充实的精神生活。

我常常祈祷上帝让我回到那种生活。但我意识到再也不可能了。有些东西,我们只可能拥有一次。惟有如此,我们才能永生难忘。所以,我内心深怀感激,我感激上帝给予过我那种机会,我也感激曾经的那些同伴给予了我如此甜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