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想再买个笔记本,尽管我已经有了。这就象是强迫症。我想找个象纸一样轻薄的电脑,但又强大得能够承受我对电脑的热爱。显然这是种无知的幻想。

我能想象的最好的生活,是有一个笔记本,带着四处走,随时拿出来写两行程序,或者写两句牢骚,并且甚至能够通过这两者赚点小钱养活自己。当然,这必须是一种能够可持续发展的模式,换句说,不能吃完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你也许觉得这是种容易实现的生存方式,你也许觉得根本没有实现的希望。

我希望青青大一点的时候(也许是明年),我能够短暂地离开一下这个使我感到窒息,并且在缓慢地谋杀我的城市。

夜晚

我患上了一种无法挽救的病症,即对这个世界愈来愈深的冷漠,如果这么说的前提是我们本应该怀有热情的话。我感觉到自己作为人而存在的唯一时刻,是凝视我的女儿,那时候我的心里充满无限的温柔。

在我的心里,人的存在既没有价值,也没有尊严。这并不是因为人的价值被践踏了,或者尊严被践踏了。因为,那些践踏别人的人,也同样的没有价值,没有尊严。我们的价值和尊严,既无法自身赋予,同样也不能由别人的眼神或者行为赋予。

假如我因为这个结论感到痛苦,那么也许我还有少许高兴的理由。那至少证明我相信另外一种潜在的可能。现在我连痛苦都没有,这正是可怕的地方。

我每天晚上给青青洗完澡,亲吻一下的她的小脚和小屁股,就抱她上床睡觉。而她的表现一般也令人满意,一旦入睡,从来不会随时醒来折磨别人。因此,我能够安静地坐在巨大地电脑屏幕前。有时我听听从美国东海岸传来的电台(通过翻墙),有时我看看电子书。时光如电,或许蹉跎岁月一瞬间,我便会满头白发。

有时,我希望我的爱是永恒的,因为这或许正是证明我的价值的地方;有时,我完全不在乎。

爱国主义

读了一篇科技博文, 作者长篇大论探讨了为什么苹果产品引起如此多的憎恨, 有人极端憎恨苹果, 也有人极端憎恨那些憎恨苹果的人,等等. 他顺便谈到了民族主义, 或者说爱国主义:

People tend to be blind to bad things they’r familiar with, butoverly critical of bad things they’re less familiar with. This isthe source of nationalism, for exanmple.

Most people think their own country is better than others. Sinceall countries can’t be objectively “better” than all othercountries, nationalism is only possible by the inflated importanceof good things about your own country, and a diminished importanceof bad things.

确实, 这正是爱国主义的根本原因, 也是为什么它如此病态和短浅的原因.

梦境

昨天夜里, 我又梦到了十五年前在澳大利亚的情景。周末,去教堂崇拜上帝,结交信男善女。蓝天白云,芳草戚戚。

事实是,我们的人生中,惟有当你失去一件事情时,你才知道它弥足珍贵。我再也不能步入那些神圣的教堂了,我再也不能再被如此美好的朋友们环抱了。

我向上帝忏悔,祈祷。我请求他宽恕我,不要就此抛弃我的灵魂。

我曾经是个无知的人。我在错误的时间干过很多错误的事情,也在错误的时间碰到过错误的人。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愿可以变得更聪明一些。然而,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因此,我只有加倍珍惜内心获得的资产。

地狱

周末的南京, 如同地狱一般。 昏黄暗淡的天空,让人怀疑2012的世界末日已经提前来临。

有两件事情,让人吃惊,同时又很平常。

第一, 政府的污染指数还是传说中的“轻微污染”第二,砖家们继续说这是周边城市燃烧桔杆造成的(当然补上两句所谓的南京三面环山,不利扩散)。

堕落

94年世界杯的时候,我半夜里一个人看球,在房间里傻笑,兴奋,抽疯。我家里人觉得我脑子出问题了。

今天,是欧洲杯。我甚至不知道是在哪个国家举办的。夜里有德国和葡萄牙德比赛,我仅仅因为它在凌晨两点多开始就觉得不值得熬夜了。

人生堕落的速度如同彗星坠落。

有趣

亚马逊是个伟大的公司,不仅仅是因为我买了它几十本电子书。

它还提供云计算的服务。在这其中有一些廉价的主机服务,并且第一年甚至是免费的。这件事情最绝妙之处在于,我申请了一台虚拟主机,它就在美国运行。然后,我花了一天时间在上面自己配了个V-P-N服务器。突然之间,它成了我一个强大的翻*墙机器。它的带宽很便宜(1G大概才一分钱),并且由于我配置了一个随机的端口,它竟然使得我们朝廷的GFW束手无策(他们大概习惯上总是在拦截一些常用的公共端口)。

这条跨越太平洋的虚拟的连接是如此顺畅,我甚至能在线看美国电视了。人生无法更美好了。

生命

晚上独自看书的时候,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发现女儿已经从床上滚到了床下。我吃惊地跑过去,捧起来看她有没有脑残。养孩子真是一项高风险的事业,我心里充满愧疚。

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会安全长大的。从理论上讲,我本有一万种可能已经死去,比如,我从恶性贫血,只剩下几口气的状态里留了一条命;一锅开水浇在我脑袋上,没有烫死我,甚至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噢,那是神奇的中医的功劳)。我在野生中长大(这大概就是我歪瓜裂枣的原因)

我们让一个孩子来到世界上,不是一种恩赐。绝不是。孩子们不欠我们,我们却欠了他们很多。他们本不需要来到这个痛苦的世界上。但是,他们毕竟来了,我们只有毫无保留地爱他们。假如孩子的生命可以是一朵鲜花,或者一棵树,只有我们把自己地生命化为他们的土壤,他们才能因此变得更加美好。假如生命可以永恒,传承下去,便是永恒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