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

中午吃垃圾快餐时,我一边吃一边想,只付出十一块钱,怎么就吃到两个大荤,一小荤,两个蔬菜呢?而且快餐公司还有得赚?在这个通货膨胀的年代,这太不平常了。如果我自己去菜场买菜,加上油盐酱醋,同样的钱也吃不到这么一顿饭。我思考的结果不是我赚了,而是我一定吃下了非人类的东西。

透明化

红十字会把帐目开始公布到网络上,招来了很多质疑和痛骂。这是相当正常,一个以前不受任何约束,可以说是无法也无天,并且无能的官方机构,突然要接受别人监督,那肯定是一屁股的漏洞。不过,我依然觉得这是好的。

假如红十字不选择公开,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骂它,挑它的刺,它又怎么可能在挨骂之后做一些最基本的检讨或者改正。

我们的总理从来不告诉我们收了那么多税究竟是怎么花掉的,所以我们从来没机会骂他。这是个巨大的遗憾。我们不怕人做假帐,其实我们知道他们在做假帐,在贪污浪费,但假如不公开,我们找不到攻击的石头,他们也有权闭嘴。

官方一直不支持公开公务员财产,说是中国没有个健全的信用和财产申报制度,报上来的数字也不可信。持这种意见的在民间其实也不在少数。这种看法完全低估了人民眼睛的亮度。你敢胡乱地报,人民就有足够的办法揭发出来。一旦开始公开或者透明,所有的谎言,欺骗,掩盖,就会慢慢崩溃。

沉思

晚上坐在床上听音乐时,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小毛孩在我的脚边手舞足蹈。她三个星期大的心灵和我产生着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感到命运的博大,沉重,并且为此忧伤。而她,感到是对一种完全不理解的旋律的好奇和振奋;我感到的是一种事物的即将终结,而她却刚刚开始。

我曾经的那个觉得一切都很美好的年代已经消逝。在那个纯真的年代,天空飞过的鸟也会使我幸福。流水的声音也会使我在梦中笑醒。

无题

火车相撞后,我发现中国并不缺乏渴望正义的心灵。记者(政府的喉舌)也可以拦住铁道部长要说法。这说明,假如没有万恶的真理部,自由的声音就会涌起。

现在每次女儿大哭要奶喝时,我总是有意先听一阵她的哭声再行动。我现在享受她的哭声,因为她的声音里完全没有悲伤的情绪,她这么大的孩子心灵里没有悲伤这个字眼。她的大哭是一种示威,一种地动山摇的宣誓,似乎认定我一定会屈服,而且她会逐渐加重分贝和频率,以达到最佳效果(我觉得我死了爹娘也不会哭得这么吓人)。现在,她的哭声常常让我大笑。

无题

人生最好的事情在于,无论你看到多少丑恶,下班回家时,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然而我的孩子也会长大,她也会成为杨白劳或者黄世仁。有一天,我不会再以可爱这个标准来衡量她。

黄昏时分关掉空调透气,雯子把女儿的衣服脱光了。她吃得圆滚滚的肚皮让我发笑。满月时,她看来达到十斤不在话下。我爱她,但也因此不乏忧虑。

给自己留点后路

火车相撞不是中国独有的事情。但我希望,以后能不能不要牛皮哄哄地说自己的高铁技术世界领先呢?

最莫名其妙的是把上海铁路局的人免职了。如果要滚蛋,那显然也应该是铁道部长滚蛋。铁路安全是一项系统工程,牵涉到中国的全部铁路的设计和控制,这难道是上海铁路局的人能搞定的?

赖昌星赚了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赖某人是大红人。高官们都是他的红楼的常客(那大概是最高档的妓院)。只不过有一天事发,他逃去了加拿大。

关于他遣返的事情,象一个马戏团表演。在这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我看清了两个事实。

第一,加拿大政府觉得他是个罪犯,而且不遣返他严重得罪中国政府,但即使如此,加拿大完全不值得为一个犯罪分子践踏自己的法律。所以加拿大的法律允许他一次又一次的上诉和拖延时间,并且浪费了加国纳税人大量的金钱。这期间,加国人没有得到任何好处,除了损失。但他们成功地捍卫了自己的人权法律。

第二,中国政府为了这个罪犯不介意践踏中国的法律。他们说,我们保证不处死赖昌星,只要加国愿意遣返。在任何一个法制国家,政治家都不能作出一个这样的荒唐的保证,因为政治家没有权力替法律系统做出决定,在嫌犯的罪行还没有被公正审判的情况下。

如今,赖某人用尽了加国所有的司法程序。终于被遣返了。有人可能觉得恶有恶报。其实我觉得他赚大了。因为,他不但在风景优美的加国快活了十年,并且还得到了一个免死令牌。(如果他没有逃跑过,只怕早毙掉了)。最终的结果究竟是谁输谁赢,不是明摆的吗?

无题

我们的生活并没有特别崇高的地方。无非是吃喝拉撒睡,材米油盐酱醋茶,以及为争取这种生活方式而进行的勾心斗角和阴谋。有些人明明只有一张嘴,一个肛门,但却产生了几万张嘴和几万个肛门的欲望。